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遇上爱_【八】(第2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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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琬看着他,目光中却有一种灼热:“六少,我虽然是个女子,也知道患难与共,况且我们曾经有过长谈,六少也以为我是可以合作的人。静琬不会贪生怕死,也知道此事定然是有风险,虽然成事在天,谋事到底在人,静琬信自己,也信六少。”

    慕容沣听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,心里错综复杂,难以言喻,也说不出是欢喜,还是一种无法深想的失落。屋子里安静下来,她耳上本来是一对两寸来长的粉红钻宝塔坠子,沙沙一点轻微的响声,叫他想起极幼的时候,上房里几个丫头领着他玩,夏日黄昏时分掐了夜来香的花,细心地抽出里面的蕊——不能抽断,便成了长长的宝塔耳环坠子。丫头们都只十余岁,正是爱玩的年纪,挂在耳上互相嬉笑,拍着手叫他看:“六少爷,六少爷……”那样的花,淡薄的一点香气,母亲站在台阶上,穿着家常佛青实地纱的宽袖大襟,底下系着玄色铁丝纱裙,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他。天井里的青石板地洒过水,腾腾的一点蒸汽,夹着花香往人身上扑上来。

    静琬见他久久不做声,随手拿起花瓶里的一枝晚香玉,用指甲顺着那青碧梗子,慢慢地往下捋,捋到了尽头,又再从头捋起。他忽然说:“静琬……我遇上你,这样迟。”她听了这样一句话,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害怕起来,可是她是从来无畏的,过不了片刻,就抬起眼来,柔声说道:“静琬有个不情之请,不知六少能不能答应我。”

    他不假思索,就说:“但凡我能做到,我都可以答应你。”她说道:“我与六少,虽然相交不久,可是也算得上倾盖如故,六少为人义薄云天,静琬钦佩已久,静琬妄想高攀,与六少结拜为兄妹,不知道六少肯不肯答应。”

    他坐在那里,四面的空气都似井里的水,冰冷而无丝毫波纹,细碎的浮萍浮在井口,割裂出暗影。他脸上慢慢浮起笑意来,说:“这有什么高攀,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小妹妹。”静琬听他这样说,也微笑起来,叫了一声:“大哥。”他笑得欢畅,说:“总是仓促了一点,我都没有预备见面礼。”静琬道:“大哥何必这样见外,都是自己人了。”他“嗯”了一声,说:“都是自己人,确实不要见外的好。”停了一停,又说,“这样的喜事,无论按旧规矩,还是西洋的规矩,咱们都应该喝一点酒。”说完起身就去按电铃,沈家平进来听他吩咐:“去拿酒来——要伏特加。”

    静琬听说喝酒,又有几分不安,见他接过酒瓶,亲自往那两只西洋水晶酒杯里倒,一杯斟得极少,递了给她,说:“这酒太烈,女孩子少喝一点。”她含笑接了过去,他却给自己斟了满满

    一杯。他说了一声:“干杯。”与她碰一碰杯,一口气就喝下去,喝完了才向着她笑了一笑。沈家平见他眼里殊无笑意,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,但见静琬神色如常,也捉摸不清他们两个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。

    吃过了晚饭之后,慕容沣还有公事,就先回帅府去了。沈家平本来就有几分担心,偏偏晚上那个会议开得极长,好容易等到散会,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钟光景,他见慕容沣略有几分倦意,于是问:“六少,要不要叫厨房预备一点宵夜?”慕容沣说:“我不饿。”沈家平看他的样子像是在生气,忍不住说:“尹小姐她……”话犹未完,慕容沣已经抽出佩枪,扬手就是两枪,只听“砰砰”两声巨响,将一只景泰蓝花瓶击得粉碎,花瓶后原本就是窗子,一大块玻璃“哗”地垮下来,溅了一地的玻璃碴子。楼下的卫戍近侍听到枪声,连忙冲上楼来,“咚”一声大力撞开房门,端着枪一拥而入,慕容沣见一帮近侍都是十分紧张,笑道:“没什么事,都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那些卫戍近侍这才想起关上保险,将枪支都重新背好了,恭敬地鱼贯退出。慕容沣对沈家平说:“我像是喝高了,还是睡觉吧。”沈家平便接过他手里的那支特制勃朗宁手枪,替他放在枕下,又叫人替他去放洗澡水。这才说:“六少,我有句话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慕容沣道:“既然是不当讲的话,就不要讲了。”沈家平一大篇说辞一下子噎在了那里,慕容沣看到他张口结舌的窘态,倒忍不住哈哈大笑,说,“你讲吧,讲吧。”

    沈家平说:“虽然现在是民主平等的时代了,可是凡事只求结果,在这北地九省里头,哪样东西不是攥在您手心里?再说,大帅的例子在那里呢。”原来慕容宸的五姨太太曾是嫁过人的,慕容宸的脾气,看上后那是非要到手不可,所以威逼着那夫家写了休书,硬是娶了过来。慕容沣听他讲起这件往事,不由摇了摇头,说:“不成,强扭的瓜不甜,而且她的性子,宁死也不肯屈服的。”又说,“这桩事情不许你自作聪明,那姓许的若是在监狱里少了一根头发,我就惟你是问。”沈家平碰了一鼻灰,只得应了一声“是”。

    慕容沣布置替静琬做生日的事,虽非十分张扬,但是人人皆知尹小姐是六少面前的红人,那些承军部属,哪个人不巴结?静琬本来胆子很大,但事到临头,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。这天一早,慕容沣就来见她,因这阵子他忙,他们难得私下里见面,她一见到他的神态十分镇定,心里不由也安静下来。他向来不曾空着手来,今天身后的侍从捧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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